1、前言
TypeScript 在版本 2.0 和 3.0 分别引入了 “never” 和 “unknown” 两个基本类型,在引入这两个类型之后,TypeScript 的类型系统得到了极大的完善。
但在我平时接手代码的时候,我发现很多同学的观念还停留在 1.0 的时代,那个 any 大法好的时代。毕竟 JavaScript 是一门弱类型动态语言,我们以往不会投入过多的时间去关注类型设计。在引入 TypeScript 之后,我们甚至还会抱怨:“这代码怎么还越写越多了?”。
其实我们应该反过来思考,OOP 的编程范式,才是 ES6 后的代码应该有的模样。
2、TypeScript 中的 top type、bottom type
在类型系统设计中,有两种特别的类型:
Top type:被称为通用父类型,也就是能够包含所有值的类型。
Bottom type:代表没有值的类型,它也被称为零或空类型,是所有类型的子类型。
按照类型系统的解释,在 TypeScript 3.0 中,有两个 top type(any 和 unknown) 和一个 bottom type(never)。
但也有一些人认为,any 也是一个 bottom type,因为 any 也可以作为很多类型的子类型。但这种说法其实并不严格,我们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unknown、any、never 这三个类型。
3、unknown 和 any
3.1 unknown —— 代表万物
我在阅读同事的代码时,很少看到 unknown 类型的出现。这并不意味着它不重要,相反,它是安全版本的 any 类型。
它和 any 的区别很简单,参考下面的例子:
1 | function format1(value: any) { |
使用 any 好比鬼屋探险,代码执行的时候处处见鬼。而 unknown 结合类型守卫等方式,可以确保上游数据结构不确定时,也能让代码正常执行。
3.2 any —— 一丝不挂
我们用到 any,就意味着放弃类型检查了,因为它不是用来描述具体类型的。
在使用它之前,我们需要想两件事:
能否使用更具体的类型
能否使用 unknown 代替
都不能的情况下,any 才是最后的选择。
3.3 回顾以前的类型设计
现有的一些类型设计用到了 any,其实不够准确。这里举两个例子:
3.3.1 String()
String()
能够接受任何参数,转化为字符串。
结合上文介绍的 unknown 类型,其实这里的参数也可以设计成 unknown,但内部实现就需要多设计些类型守卫了。但 unknown 类型是后面才出现的,所以一开始的设计还是采用了 any,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:
1 | /** |
3.3.2 JSON.parse()
最近我写了一段涉及深拷贝的代码:
1 | exportfunction deleteCommentFromComments<T>(comments: GenericsComment<T>[], comment: GenericsComment<T>) { |
很明显,JSON.parse () 的输出是随着输入动态改变的(甚至有可能抛出 Error),它的函数签名被设计成了:
1 | interface JSON { |
这里可以用 unknown 嘛?可以,不过原因和上面一样,JSON.parse()
的函数签名被添加到 TypeScript 系统之前,unknown 类型还没出现,否则它的返回类型应该是 unknown。
4、never
上文提到,never
类型表示的是空类型,也就是值永不存在的类型。
值会永不存在的两种情况:
如果一个函数执行时抛出了异常,那么这个函数永远不存在返回值(因为抛出异常会直接中断程序运行,这使得程序运行不到返回值那一步,即具有不可达的终点,也就永不存在返回了);
函数中执行无限循环的代码(死循环),使得程序永远无法运行到函数返回值那一步,永不存在返回。
1 | // 异常 |
4.1 唯一的 bottom type
由于 never 是 typescript 的唯一一个 bottom type,它能够表示任何类型的子类型,所以能够赋值给任何类型:
1 | let err: never; |
我们可以使用集合来理解 never,unknown 是全集,never 是最小单元(空集),任意类型都包含了 never。
4.1.1 null/undefined 和 never
这里可能就要问了,null 和 undefined 好像也可以表示任何类型的子类型,为啥不是 bottom type。非也,never 特殊就特殊在,除了自身以外,没有任何类型是它的子类型,或者说可以赋值给它。它才是人下人(狗头),我们可以用下面的例子对比看看:
1 | // null 和 undefined,可以被 never 赋值 |
上面的例子基本上说明了 null/undefined 跟 never 的区别,never 才是最 bottom 的。
4.1.2 为什么说 any 不是严格的 bottom type
我在阅读一些文章的时候发现,大家常说 any 既是 top type,也是 bottom type,但这种说法并不严谨。
从上文我们知道,除了 never 自身,没有任何类型能赋值给 never。any 是否满足这个特性呢?显然不能,举个很简单的例子:
1 | const a = 'anything'; |
而我们为什么说 never 才是 bottom type?维基百科上这样解释:
A function whose return type is bottom (presumably) cannot return any value, not even the zero size unit type. Therefore a function whose return type is the bottom type cannot return.
返回类型为底部类型的函数不能返回任何值,甚至不能返回零大小的单元类型。因此返回类型为底部类型的函数不能返回。
从这里我们也很容易发现,在一个类型系统中,bottom type 是独一无二的,它唯一地描述了函数无返回的情况。所以,有了 never 之后,any 这种脱离了类型检查的异端肯定称不上是 bottom type。
4.2 never 的妙用
never 有以下的使用场景:
Unreachable code 检查:标记不可达代码,获得编译提示。
类型运算:作为类型运算中的最小因子。
Exhaustive Check:为复合类型创造编译提示。
……
关于 never 的用途,知乎上有个很好的讨论。不可否认的是,never 这个东西很奇妙,从集合论的角度,它是一个空集合,因此它可以通过空集合的一些特性,为我们的类型运算工作带来很大便利。接下来来具体讲讲各个使用场景:
4.2.1 Unreachable code 检查
一个萌新写出了下面这行代码:
1 | process.exit(0); |
不要笑,是真的有可能。当然这时候如果你使用了 ts,它会给你一个编译器提示:
1 | Error: Unreachable code detected.ts(7027) |
因为 process.exit()
返回类型被定义为了 never,在它之后的自然就是「unreachable code」了。
其他可能的场景还有,监听套接字:
1 | function listen(): never { |
通常来说,我们手动标记函数返回值为 never 类型,来帮助编译器识别「unreachable code」,并帮助我们收窄(narrow)类型。下面是一个没标记的例子:
1 | function throwError() { |
由于编译器不知道 throwError 是一个无返回的函数,所以 throwError()
之后的代码被认为在任意情况下都是可达的,让编译器误会 msg 的类型是 string | undefined。
这时候如果标记上了 never 类型,那么 msg 的类型将会在空检查之后收窄为 string:
1 | function throwError(): never { |
4.2.2 类型运算
4.2.2.1 最小因子
上文提到 never 可以理解为一个空集,那么它将满足下面的运算规则:
1 | T | never => T |
也就是说,never 是类型运算的最小因子。这些规则帮助我们简化了一些琐碎的类型运算,举个例子,像 Promise.race
合并的多个 Promise
,有时是无法确切知道时序和返回结果的。现在我们使用一个 Promise.race
来将一个有网络请求返回值的 Promise
和另一个在给定时间之内就会被 reject
的 Promise
合并起来。
1 | asyncfunction fetchNameWithTimeout(userId: string): Promise<string> { |
下面是一个 timeout 函数的实现,如果超过指定时间,将会抛出一个 Error。由于它是无返回的,所以返回结果定义为了 Promise<never>
:
1 | function timeout(ms: number): Promise<never> { |
很好,接下来编译器会去推断 Promise.race
的返回值,因为 race 会取最先完成的那个 Promise
的结果,所以在上面这个例子里,它的函数签名类似这样:
1 | function race<A, B>(inputs: [Promise<A>, Promise<B>]): Promise<A | B> |
代入 fetchData 和 timeout 进来,A 则是 { userName: string }
,而 B 则是 never
。因此,函数输出的 promise
返回值类型为 { userName: string } | never
。 又因为 never
是最小因子,可以消去。故返回值可简化为 { userName: string }
,这正是我们希望的。
那如果在这里使用了 any
或者 unknown
,结果又会怎样呢?
1 | // 使用 any |
any 很好理解,虽然能正常通过,但相当于没有类型检查了。
1 | // 使用 unknown |
unknown 则是模糊了类型,需要我们手动去收窄类型。
当我们严格使用 never 来描述「unreachable code」时,编译器便能够帮助我们准确地收窄类型,做到代码即文档。
4.2.2.2 条件类型中使用
我们经常在条件类型中见到 never,它被用于表示 else 的情况。
1 | type Arguments<T> = T extends (...args: infer A) => any ? A : never |
对于上述推导函数参数和返回值的两个条件类型,即使传入的 T 是非函数类型,我们也能够得到编译器的提示:
1 | // Error: Type '3' is not assignable to type 'never' |
在收窄联合类型时,never 也巧妙地发挥了它作为最小因子的作用。比如说下面这个从 T
中排除 null
和 undefined
的例子:
1 | type NullOrUndefined = null | undefined |
4.2.3 Exhaustive Check
联合类型、代数数据类型等复合类型,可以结合 switch 语句来进行类型收窄:
1 | interface Foo { |
如果后面有人修改了 All
类型,它会发现产生了一个编译错误:
1 | type All = Foo | Bar | Baz; |
在 default branch 里面 val 会被收窄为 Baz
,导致无法赋值给 never,产生一个编译错误。开发者能够意识到 handleValue 里面需要加上针对 Baz 的处理逻辑。通过这个办法,可以确保 handleValue 总是穷尽 (exhaust) 了 All 所有可能的类型。
5、结语
对重视类型规范和代码设计的同学来说,TypeScript 绝不是枷锁,而是一门实用主义语言。通过深入了解 never 和 unknown 在 TypeScript 类型系统中的使用和地位,可以学习到不少类型系统设计和集合论的知识,在实际开发中合理 narrow 类型,组织起可靠安全的代码。
学习过程中也发现了一本很不错的英文电子书,推荐给大家:https://exploringjs.com/tackling-ts/toc.html
参考文章: